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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19 第B04版:万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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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自尊的命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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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把读过的书挑上两本重新品读,竟然也是一番享受。厌倦了大部头的循循善诱,厌倦了小清新的文辞雕琢,与一本好书重逢,让心灵妥善安放,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时光。 在诸多当红的青年作家里,我最喜欢八月长安。她的故事也是最寻常不过的青春成长,却拒绝虐恋,拒绝疼痛,拒绝卖萌,拒绝跟风。她笔下的校园故事没有过多的你死我活的情感纠葛,只是静静叙述女主人公平凡而不平庸的成长历程。这样的故事看似老套,作者却在一次又一次的叙述中探讨爱与自尊如何两全的话题,这使得平凡的故事多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八月长安曾这样概括自己的几部作品:“《橘生淮南》是我最心爱的故事;《你好,旧时光》封存成了琥珀,它却一直陪我成长,因为爱是一生的难题。祝少年不老,祝爱与自尊两全,祝所有想触碰却又缩回的手,最终都紧紧牵在一起。”爱与自尊能否两全?作者从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许她自己也十分犹疑不解,终于少年心事虚化在一段光阴里。 前些日子和一位老友探讨精神之恋与现实之恋的话题。不能脱离现实之恋,但更渴望精神之恋。在这平凡的尘世间,二者很难得到统一。虽然有所交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交集的那部分。正如张爱玲所说:“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沾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我倒觉得可以不必说得那么残忍,换个说法,有的人是用来成长的,有的人是用来生活的,有的人是用来怀念一辈子的。谁都不可断然取代谁,现实的生活中需要妥协一部分,不能妥协的那部分永远深藏于心,止于唇齿,掩于岁月。旷世奇才如张爱玲,面对胡兰成的时候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这是爱与自尊终难两全,却也是忠于内心的选择,愿意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身边的女孩子大多喜欢亦舒,不大喜欢琼瑶。琼瑶是爱情至上的幸福的守望者,亦舒是追求女性独立的幸福的绝望者,好比李清照和朱淑真。现在的知识女青年追求经济、思想的独立,爱情不是全部,不可能为此付出一切。综艺节目《奇葩说》探讨“该不该查看另一半的手机”。节目现场一群女人撕心裂肺地喊:“我爱你呀,这就是爱呀!我连生命都愿意给你,你还跟我谈隐私权,你还在意一部手机!”我们看得笑了,把自己的情感强加于人,剥夺他人的自尊和权利,冠以爱的头衔,也果真是一群奇葩在说话了。 所以我更喜欢亦舒说的:“我的秘密不属于任何人,我的秘密只属于黑暗。”无关乎秘密是否见得了人,只是有些东西只属于自己。每个人都应该给自己的心灵留一片天地,这片天地不属于任何人,不需要解释和交代,它只忠实于你自己。它是自尊范畴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人是会思考的芦苇,怎能没有独立的精神世界呢。 八月长安相信爱与自尊可以两全,即使暂时还没得到。她也偶尔提及钱钟书杨绛夫妇,并以杨绛先生的母校振华中学的名字来命名她作品里的高中,这个四部作品的故事发生地。这是不是也暗含这样的理想追求?在诸多文化名人里,爱与自尊两全的典范当属钱杨夫妇。二十七岁的八月长安还没有成家,作为资深的粉丝的我也为她着急。不过我很理解她的孤独她的坚守,有一些东西不能妥协不能迁就。她要等那么一个人,给她爱,也成全她的自尊。在这个人出现之前,她愿意一直等。写东西的人会有这种潜意识,现实已经很不完满了,那就让文学作品完满一点吧。当一个结局完满的作品被创作出来后,创作者已经不大能接受不完满的现实了。说得文艺一点,那些写青春文学的作家也许在心里呼喊:“我怎么能和一个我不爱的、没有精神沟通的人生活一辈子,那多可怕!”于是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性作家不忍心让她们笔下的女主角不幸福了。 在理想与现实中找一个平衡点,在精神之恋与现实之恋当中找一个平衡点,在爱与自尊中找一个平衡点。倘能如此,夫复何求。正如书迷给八月长安写的歌词:“再拼命探寻也往往无功而返,许多困惑也不一定非要答案。就算星星都随月亮坠落,阳光刺痛眼,我心中偏还固守一片天。晦涩的心念终于全世界都了然,曾胆怯的手终能紧紧相牵。” 愿尘世幸福都能长久,愿爱与自尊终能两全,愿所有结果都比最初想象的还要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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