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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6-13 第B04版:万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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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着泥巴的童年 |
李洪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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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郊外踏青走过田塍的时候,当我户外散步走过建筑工地的时候,常常踩到一些滑腻、粘稠的泥土,被粘得满鞋都是泥巴,便常常油然而生不快之感。但总是过了一会儿,心情便会一下子变得像泥巴一样柔软起来。看着自己用尖利石块从鞋底刮下的泥巴,记忆的大门很快开启了。我的童年,原是粘着泥巴的童年!泥巴曾是我们这一代人儿时的玩物,这是现在的孩子很难想像得到的。 我家的老房子离北流城北的城脚根不远。城脚根再往北便是圭江的支流西河。西河再往北便是圣公塘。圣公塘是一个盛产白鳝泥(即瓷土)的地方,它的旁边有一个叫缸瓦窑的地方,是专门烧缸烧瓦的。圣公塘产的白鳝泥便是缸瓦窑烧制陶瓷品的最佳原料。小时候,我们一班小朋友常常选择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到圣公塘去抠白鳝泥玩,因为这时节万物苏醒,连泥土也苏醒过来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我与几个小伙伴常常把抠来的白鳝泥用芭蕉叶包着(这样可以防日晒风吹)带回家,一般要带上好几斤泥巴。 一回到家,便常常迫不及待地打开芭蕉叶玩泥巴,像揉面一样兑水揉搓,直到软硬适中为止。 我们最喜欢用白鳝泥捏成坦克、汽车、飞机、轮船、手枪甚至房子……我们常常比赛谁捏得好。好笑的是,因为这些泥塑作品不经烧制,没过几天便风干了,并且常常坦克断炮、飞机折翼、轮船破裂……这令我们苦恼不已。后来,尽管我们想了一些土办法,如用一些小木棍做泥塑的骨架,状况有了改善,但最终仍摆脱不了被风干的命运。不过,我们还是快乐了好些日子。 童年时代我们除了常常玩泥塑外,还常常玩“攻泥头仗”的军事游戏,就是分成两队互相用泥头投掷。所用泥头一般是柔软的田泥。说起田泥,我想起北流籍全国著名女作家林白作品中的一段话:“被水覆盖的泥土是精耕细作的泥土,它们经过几千年的耕作而无比成熟……以它滑腻、粘稠的泥质一下贴住了我……”我们玩的就是林白所说的那样的泥土。只不过到了秋收,那泥土已经没有水覆盖了。但柔软极了。即使被对方投掷到头也不至于头破血流。玩的时候一般在秋收时节,男女小伙伴们在田里拾谷,偷懒时便把盛谷的小纸盒放到田塍上,便在割过禾的稻田里打泥头仗。而那些农民扎成的禾秆人,便充当了“敌我”双方的掩体或碉堡。“战争”后那些禾秆人被我们弄得支离破碎或横七竖八,因此我们没少挨农民的一顿大骂。每当这个时候,我们总是仓皇携起盛谷的纸盒子落荒而逃……而回到各自的家,也无一例外地受到家长的责骂,因为每个人的衣服都泥迹斑驳,成为真正的“迷彩服”。 对我们这一代而言,留在记忆里的玩泥巴只是乐趣,从未想过玩泥巴和将来有什么联系。后来,当年的小伙伴有的进入陶瓷厂工作,并为北流市成为中国有名的陶瓷之乡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我才有所觉悟。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着一些因缘么?而我后来成为一个作家,免不了要写些诗文发表,其中有一首新诗,虽短小,竟也得到文友潘大林与马维廷的著文赏析。那就是《泥捏的恋人》:“捏你的丰腴/捏你的柔软/捏一个泥人的你/你躺在我的手掌里/把你捏成年轻/把你捏成美丽/让所有的人嫉妒你/你是我可心的人儿/请原谅我让你一丝不挂/这样你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现在回想起来,我童年时代除了用泥巴塑过许多玩具,还真的用泥巴捏过一些公仔人物,其中便有拙诗所描写的女子。 如此说来,粘着泥巴的童年,对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多少有着一些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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